『壹』 《云图》作曲家罗伯特在自杀前给爱人思科史密斯的遗言(最后一封信),电影原版中英文。
今天早上五点我用V.A.的卢格尔手枪射穿上颚自杀。但是我看到了你,我至爱的朋友!你如此关心,我非常感动!昨天在塔楼的瞭望台上,日落时分。纯粹是碰巧你没有先看到我。我一踏上最后几级台阶,就看到一个靠在阳台上的男人的侧影,注视着大海——认出了你漂亮的华达呢大衣和独特的软毡帽。再往前走一步,你就能看到我缩在阴影里。你踱步走到北边——只要朝我的方向一转身就能发现我。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尽量多看看你一分钟,然后退回来,匆匆下了楼。别生气。非常感谢你不辞辛苦地来找我。你是搭“肯特女王”号来的吗?
现在这些问题都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我先看到你也并不完全是碰巧,并不是。世界是出皮影戏,一出歌剧,写在这些剧本里的东西都被放大了。不要对我扮演的角色太生气了。别管我解释多少,你都理解不了。你是一个出色的物理学家,你在拉瑟福德的那些朋友都说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非常确信他们的看法。但是你却不能理解一些基本原则。健康的人无法理解被掏空了的、不完整的人。你会竭力列出所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在这个夏天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它们丢在维多利亚车站了。我偷偷从观景台跑回来,我不能让你因为没能劝阻我而责备你自己。别管怎样你可能还是会,但是思科史密斯,不要,不要那么固执。
同样,希望你发现我离开皇家饭店的时候不要太失望。经理听说了沃尔普兰科先生来找我的消息。他说因为有太多的预订,不得不请我离开。胡扯,但是我接受了这种托词。那个讨厌的弗罗比舍想要发脾气,但是那个作曲家弗罗比舍为了完成六重奏,需要的是平静。全额付款——詹什付的最后一笔钱也全部花完了——用手提箱收拾了东西。漫无日的地在曲折的小巷里走着,穿过冰封的运河,最后碰到了这家看上去像是废弃了的旅舍,住在了楼梯下一个几乎容不下人的角落里。我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是一幅丑陋的“笑脸骑士”画像,丑得都不能偷出去卖了。透过肮脏的窗户,可以看见那间破败的风车磨坊,我来布鲁日的第一个早上还在它的台阶上打过盹。就是同一间。想想真奇妙。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我清楚我看不到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了。总算有一次我是提前过的。失恋的、求救的,所有多愁善感的悲剧演员都是急吼吼地要自杀的傻瓜,像业余的乐队指挥一样,这让自杀背上了一个坏名声。真正的自杀是一种节奏均匀、训练有素、必然发生的事情。人们武断地说:“自杀是自私的行为。”像佩特这样的职业牧师更是把它说成是一种对生命的懦弱攻击。傻瓜们出于不同的原因支持这样貌似有理的话:为了逃避各种谴责,为了让他的观众对他的道德品质有个好印象,为了发泄愤怒,或者仅仅因为他没有产生同情所需要经历的一些苦痛。
自杀跟懦弱无关——它需要非常的勇气。日本人有正确的看法。不,自私的事情是仅仅为了省掉家人、朋友和敌人一点内省的工夫,让别人忍受无法容忍的生存方式。唯一的自私在于会强迫陌生人目睹一种难看的场面,让他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于是我会用几条毛巾做成一块厚厚的包头巾,用它减少开枪时的声音,还能吸血。我会在浴缸里自杀,这样就不会弄脏地毯。昨晚我在经理的私人办公室门下放了一封信——他明天早上八点会看到它——告诉他我生存状况的变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无辜的女服务员就不用遭受不愉快的受惊经历了。你看,我的确会为小人物着想。
思科史密斯,不要让他们把我说成是为爱情自杀的,那太荒唐了。只是一时迷恋上了伊娃·克罗姆林克,但是我们两个都知道我短暂、幸福的人生中唯一的爱是谁。除了这封信和尤因的剩下的书之外,我已经安排好把一个文件夹送往你在皇家饭店的住处,里面是我完整的乐谱。用詹什的钱支付出版的费用,给随信所附的名单上的每个人都寄一本。但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的家人得到任何一本原作。佩特会叹着气说“它又不是《英雄交响曲》(注:贝多芬的作品,又称《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对吧”,然后会把它塞到一个抽屉里;但是它是无与伦比的作品:模仿斯克里亚宾(注:(1872-1915)俄国钢琴家、作曲家。)的《白弥撒》,斯特拉文斯基的迷失的足迹,更疯狂的德彪西使用的临时半音记号。但事实上,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醒着的梦。再也写不出有它百分之一好的东西了。希望我这是在说大话,但是我没有。《云图六重奏》承载着我的生命,是我的生命,现在我是消散于大气中的烟花;但至少我曾经是烟花。
人真是可恨的东西,宁愿成为音符也不愿做一根里面塞着半固体状东西的大管子,过上几十年就滴滴答答漏得再不能用了。卢格尔手枪就在这儿。还有十三分钟。感到了恐惧,很自然,但是我更加喜欢这种尾音了。跟艾德里安一样,一阵电流般的紧张感让我明白我要死去了。很自豪我能完成这件事。必然的事。褪去保姆、学校和国家贴上的一些信念,你会发现一个人内心中永远去不掉的真相。罗马帝国会再次衰落,科尔特斯(注(1485-1547)西班牙殖民者,1523年征服墨西哥。)会再次蹂躏特诺奇提特兰城(注:中世纪墨西哥阿兹特克人的活动中心,今天的墨西哥城。),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注:
位于法国东南部地中海上的岛屿。)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时间无法影响这样的安息。我们不会死去很久。一旦我的卢格尔手枪让我得到解脱,我的降生,下一个轮回,就会马上来临。从现在算起,十三年以后我们会再次在格雷欣相遇,再过十年我会回到这间房拿着同一把枪,写着同一封信,我决意要做的事和我的六重奏一样完美。如此美丽,必然在这个寂静的时刻让我感到宽慰。
触景伤情,唯有泪千行
【电影】
Watched my final sunrise.enjoyed a last cigarett.Didn't think the view could
be any more perfect until I saw that beat up trilby.Honestly,Sixsmith, as
ridiculous as that thing make you look.I don't believe I've ever seen anything
more beautiful.Thank you. my friend for being the one person on this earth who
will actually miss ol' Robert Forbisher. I can't tell you that what that means
to me
watched you for as long as I dared.I don't believe it was a fluke that I saw
you first.The world's a shadow theatre,an opera and such things are writ large
in its libretto.Don't be too cross at my role. You're a brilliant physicist but
you couldn't understand, no matter how much I explained.I believe we do not stay
dead long. As soon as my Luger lets me go, my birth, next time around will be on
me in a heartbeat.
There is another world waiting for us,Sixsmith. A better world and I'll be
waiting for you there. Find me beneath the Corsican stars where we first
kissed.
Yours Eternally,R.F.